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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杯venti的咖啡,讓我亢奮兩夜,忘記自己其實還在感冒,體溫有些過高,卻不遵守多休息的醫囑,半夜不睡覺寫著很久沒有動靜的東西。

其實也沒有文思泉湧,只是連續第二個睡不著的夜晚,不知該如何面對黑暗的恐慌。在床上翻呀翻的回想為什麼睡不著的路徑,循著循著就想起了那杯咖啡。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:由於前一天已經感到不適,當天早上便沒去上班,窩在家中狂睡一個上午,醒來後自認身體已好了一半,卻依舊睡意滿懷,本打算就此任性下去,賴在床上不動彈了。然而思及自己仍是出版界的菜鳥,還是別隨便請假的好。掙扎半天出門,仍輒一圈先去看了耳鼻喉科後才出發上路。

若坐國光號到台北,下車的地方是以前承德路與市民大道交會處旁台汽的舊車站,那裡封閉許久,破破舊舊的,很像會鬧鬼的地方。卻仍然是來往旅客的集散處。我對這一點始終很不滿意,由於台北市政府規劃的國道客運總站,位置實在太偏僻,距離車站中心新光三越百貨走路至少要十五分鐘以上,所以我推測為便利旅客前往目的地,北上下車的地點依舊維持原處,就是這個鬼氣森森被封起來的舊車站。不過,從那裡到我上班的地方,其實也需要十分鐘的路程,但對於要轉搭捷運的人,的確方便很多。

從那個破車站到出版社,會經過一家starbucks。其實我從來沒有在那裡買過咖啡,只是當天睡意一直揮之不去,為確保自己下午上班時依舊是病中猛龍一條,於是想到starbucks那種超大容量的本日咖啡,或許會帶給我阻絕睡意的力量。排隊付帳的時候,在我前面的那對異國情侶摟摟抱抱,我觀察到那位外國男士也是點一杯本日咖啡,只是沒我的杯子大。在他懷中的女人不斷地跟他撒嬌,似有意似無意地頻送秋波給那位外國男士。面對這種狀況,早已司空見慣,也沒有甚麼酸酸的感覺,記錄這些只是想清楚說明我拿到這杯咖啡時身旁的處境,他們的確讓我印象深刻了。

店員跟我說明這杯咖啡所使用的豆子是甚麼,但沒聽得很清楚。我常常懷疑,starbucks的店員每次在客人點餐過後即大喊的語言,他們自己是否真聽得懂?還是只是用一堆古怪聲音堆疊出像樣的音調來掩飾自己專業的不足?由於擔心一大杯咖啡過後可能產生的心悸現象,我要求店員加了30%的熱牛奶。坦白說,我並沒有仔細品嘗這杯咖啡的味道,也不太懂得分辨出咖啡豆的好壞。我期待的只是它或許可以帶給我的,暫時提神的功效,以及在身體感冒之時,給予對冰冷敏感的喉嚨一陣溫熱的滋潤。

我想,它對我的期待的回應是多而又多的,如同上帝恩典上尖下流般滿溢出的對於睡意的抗衡力道,面對這樣的狀況,我想我應當感到相當滿意。然而面對睡不著的境況,這樣十足力道卻也讓人吃足苦頭。這讓我產生了對這杯咖啡認同上的矛盾,當我的身分是一位期待工作時活力不倦的工作者時,它與我之間的共鳴是相當合拍的,助我完全抗衡睡魔的來襲;然而當身分是一位期待用睡眠補充體力治療感冒的身體不適者時,它就如同黑夜的詛咒,讓我得不到安息的滿足。這樣矛盾的感情,類似很多人對《娘家》的依賴,又愛又恨。然而如果能夠選擇的話,我想我還是趨向喝下這杯咖啡後,睡意並沒有驅除大半,碰到床後還是睡得像隻死豬般無恥。

於是,透過這樣路徑的追循,我把連續兩天亢奮失眠的問題全部歸咎給了這杯咖啡。然而,找到替死鬼之後就能碰到床立刻心滿意足地呼呼大睡?如同合理地懷疑公主王子結婚後真的幸福美滿?或是復仇者成功地擊殺仇敵後能夠真正得到滿足?想到這裡,我又睡不著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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